父子

,哭了又笑怪丑的、还好没人看得到。

    “父子就父子吧,运气好点儿我活到成他爷爷都行。我本来在想如果我死了得让他给我收尸,逢年过节得来给我扫墓烧纸,再烧些酱鸭啊卤猪蹄啊女儿红啊什么的。但是昨天开始我就不这么想了。”

    “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多寂寞啊。他苦了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舍得再让他受这种苦。所以……所以到时候我们一起死吧,找个没人的雪山拔个雷管儿,一场雪崩埋个干净。我要带着他走,我不要留他一个人了。他那个闷罐子,一个人怎么过啊。太折磨了,我舍不得让他受这种折磨……”

    四下无声。

    冬日的夜里连风也没有,安静得要闹鬼。我心里格外平静,大概是因为所有的情绪都得到了宣泄、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我不是在用亲情威胁他们成全,我是真的、在一点点告诉他们我有多爱那个人。我想让他们也爱他,像爱我一样。

    杯子里的琥珀色茶汤早凉透了,久到我以为没人要开口的时候,我爸点了根烟。

    “有一年……”

    他开口,声音很哑、像十几年没说过话似的。

    “那年你还在沙漠吧,不见了那次。大年夜里我看着满桌子菜盯着大门口看了整整一个晚上菜凉了就去热,酒冷了就再温上。就这么等了一夜。初一早上我又去买菜,过年的菜挺贵的,也不是特别的新鲜。我就挑了些买,晚上还是做了一桌你喜欢吃的……你没回来。”*

    ……

    “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这一辈子,算是活了个什么名堂呢?老爹不想我参与家里的事儿,我同意,还是去了地质系,想着多少沾点儿边儿、那底下危险,万